山西小斌斌现在生活怎么样了
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2013年8月24日,山西汾西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伤害儿童案件,当时年仅7岁的小斌斌被人残忍地挖掉了双眼。事情发生以後,小斌斌得到了社会各界人士的无私帮助。2013年9月,小斌斌在深圳成功接受义眼移植。当年12月,小斌斌出院,一家人的生活开始逐渐走上正轨。 失明的小斌斌如何迎接未来的生活?到了上学年纪的他,又会面临怎样的选择?斌斌在治疗期间,先後接到了太原盲校和北京盲校的免费入学邀请,经过考虑,他的父母选择了北京。十多天前,斌斌一家抵达北京。 近日,记者前往京城,见到了小斌斌和他的家人。 他活蹦乱跳,又笑又叫 3月初的北京开始散发出暖意。 小斌斌刚和家人从天安门游玩回来。在见到他之前,记者一直有些担心。可一见面,记者还没反应过来,斌斌一句响亮的“阿姨好”,就打消了记者的所有担心。 这个孩子像绝大多数8岁的小男孩儿一样,活蹦乱跳。他一只手拉著妈妈,另一只手挥舞著一瓶喝了一半的饮料,又笑又叫。跑的时候不小心把瓶子摔到了地上,斌斌一猫腰就捡起来了。除了往前走的时候偶尔磕绊一下,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个失明的孩子。“这孩子中午一口气吃了7个包子。”妈妈王文丽一边努力拉住总想向前跑的斌斌,一边笑著对记者说。相比之下,爸爸就显得沉默了许多,他不太说话,一直憨厚地笑著。斌斌的姐姐瑶瑶(化名)很靦腆,小丫头个头不高,瘦瘦弱弱的。 斌斌一家住在北京六环以外的郊区,一位好心的王先生给他们腾出了一间宿舍,房间不大,只够摆两张床和一个写字台,厨房和厕所都在院子裏。虽然条件一般,但是这免费的房子对于年收入仅一万出头的他们来说,足以感到温暖。 小斌斌已经将这个小房间的布局弄了个明明白白,他在不大的一片空地上来回穿梭,又笑又跳。有时候他会将放在角落裏的零食摸出来分给大家,一次一大把,特别大方。如果你悄悄将吃的放回原来的袋子裏,他会马上听出来,然後噘著小嘴,再强行给你抓两把,之後斜著脑袋听你有没有再次放回去。妈妈和爸爸看著他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笑,这个时候,瑶瑶也不去吃零食,而是坐在写字台前,静静地看著王先生帮她借来的小学四年级课本。 斌斌一家刚来北京,主要任务是帮瑶瑶找学校。斌斌出事後,瑶瑶就被寄养在姑姑家。小姑娘看到弟弟出了事,也没什麼心思上学了,2013年9月,在斌斌被送往深圳治疗时,瑶瑶索性跟著一块去了。到现在,瑶瑶已经停课半年了。 他喜欢打拳,想象自己是大侠 斌斌在深圳治疗期间,医院为他配备了专门的生活老师,以提高他的独立能力。现在斌斌换衣服基本上不用大人帮忙,每穿好一件衣服都特别兴奋,小脸上洋溢著成就感。有一次穿毛衣,怎麼也穿不对,爸爸就把毛衣拿过来,翻好了递给他,斌斌这个时候就会显得有些沮丧。晚上要睡觉时,斌斌也是自己脱衣服,脱裤子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掀起被子往头上一蒙,不让大家看他。斌斌眼睛看不到以後,家裏饮食上有了些调整,更偏向于包子、馒头等可以用手直接拿著吃的食物,吃菜的话,斌斌还是需要妈妈喂。 由于斌斌是後天失明,对世界的认知比先天失明的人更准确,所以对于位置的判断也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小斌斌玩得口渴了,他拧开两瓶不同的饮料,非要妈妈帮他兑在一起喝。妈妈嫌他调皮,没有答应。斌斌就自己猫在墻角,摸索著将两瓶饮料的瓶口对好,小心翼翼地将一瓶饮料倒在另一瓶中,一滴也没洒出来。 斌斌还像从前一样,喜欢打拳。8岁小男孩的心中充满了英雄主义,他把自己想象成大侠。“嘿!哈!”一招一式还挺像回事儿,有时候动作大了会磕到床边,甚至险些把自己绊倒。每当这时,王文丽就要训斌斌两句,嫌他太调皮。斌斌也跟妈妈赌气,抿著嘴不说话,小脑袋倔强地扭向一边。不过没一会儿就绷不住了,扳著妈妈的脸非要亲一亲。 王文丽说:“孩子刚出事时,可能是因为疼,脾气特别急躁。过了一个月後,性格就慢慢恢复了。感觉没什麼变化,还跟原来一样调皮。”记者问斌斌:“你为什麼这麼喜欢打拳呀?”斌斌说:“我以後要当警察抓坏人。”“谁是坏人呀?”斌斌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没有回答,把脸别到另一个方向,显得有些生气。 今年八九月份,他将去深圳复查 斌斌的义眼片仿真度很高,瞳仁黑黑的,甚至有些水灵灵的,但是仔细看会发现缺了正常人的神采。在外面呆了一下午,斌斌的眼睛裏已经有了一些分泌物,黏在眼球上。妈妈用温水将棉棒蘸湿,帮斌斌清理眼球,再细心地将眼周也擦拭干净。 这个流程一天要重复数次,斌斌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仰著脑袋配合著妈妈,但是小身子还是止不住地乱动。妈妈弄完一松手,孩子一溜烟就跑了。义眼片每个月要取出来清洗一次,再安回去。这些护理都由妈妈完成,她在深圳的医院裏接受过专门培训。 斌斌在今年八九月份将回到深圳复查,考虑到斌斌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再加上义眼片自身的磨损,到时候可能会更换新的义眼片。以後也是每年需要复查一次。 除此之外,深圳希玛林顺潮医院也在考虑为斌斌安装电子导盲仪。电子导盲仪的安装对盲人有一定的条件要求,能不能安装要看斌斌到时候的身体恢复情况。而且这项技术目前只有美国比较成熟,如果斌斌符合条件的话,他将有可能被送出国接受手术。 不过,即使安装了电子导盲仪,斌斌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看到画面,而是依靠仪器获得感知外界的能力。比如说,如果斌斌眼前是一辆汽车,他不会知道是一辆汽车,但能感觉到大概的轮廓,经过一定的培训,就能判断出是什麼物品。 斌斌刚出事的时候,在医院问妈妈:“天为什麼不亮?”王文丽只能慢慢跟他解释:“最近几年你可能会暂时看不到东西,你现在看不到了,那咱们干脆就不看了。看到他们你就害怕,还不如不看呢……”王文丽说到这裏有些哽咽。 众人献爱心,为他撑起以後的路 虽然斌斌的父母选择了北京盲校,但太原市盲童学校的校长表示,他们尊重对方的选择,太原盲校的大门将永远向斌斌敞开,随时欢迎他回来。 斌斌准备今年9月入学,读小学一年级。北京盲校是寄宿制学校,虽然学费全免,夥食费和生活费还是要自己负担,每个月大概七八百元。王文丽夫妇之前也考虑过北京的高额生活成本,但是“为了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最终还是选择了北京,“我们可以自己过得省一点。” 王文丽夫妇为瑶瑶看中了离家不远的一所小学,如果真能入学的话,瑶瑶上学将十分方便,只需要十多分钟的路程。虽然距离很近,王文丽还是坚持以後要天天接送瑶瑶,“北京这麼大,万一出个事儿怎麼办?” 斌斌一家这次来北京,当地的王先生出了不少力:提供住处,解决各种手续问题,帮瑶瑶找学校,王先生还准备将王文丽夫妇推荐进自己所在的公司上班。 王先生是加入一个关爱小斌斌的QQ群,才开始了解到他们遭遇的。这个QQ群裏有170个人左右,来自全国各地。群裏大部分人的孩子都和斌斌年龄相仿,王先生也一样:“我闺女就比斌斌小一点儿,所以知道了斌斌的事情以後,我有很长时间都不在状态,如果这事儿赶到我闺女头上,我肯定受不了,所以特别想帮助斌斌。” 群裏的成员每个月10日会定期为斌斌打钱,每人几十到几百元不等,总数一般维持在两三千。除此之外,斌斌还收到了许多爱心人士和企业的捐款,这些钱是他们一家几十年的收入。王文丽把这笔钱存好,没有花过。“这是孩子的钱。以後如果医疗技术发达了,斌斌有希望能够重新看见,就拿这个钱给他做手术。”而且,斌斌从盲校毕业以後,还是准备回到太原,王文丽想拿这笔钱给斌斌买一套栖身的房子。“我们照顾不了斌斌一辈子,如果他以後有一个住处,还有自己的工作,我们就放心了。”王文丽说。 3月3日晚上9点多的时候,QQ群裏一位远在深圳的爱心人士给王先生打来了电话,想和斌斌聊聊天。王先生把手机调成免提模式,放在斌斌耳边。这位叔叔对斌斌说:“孩子,你要坚强,好好上学,叔叔永远都爱你,永远都支持你……” 本报记者 姚杨 ○特写 “那件事情是个坎儿,一辈子都过不去” 斌斌出事以後,一家人就没有回过原来租住的屋子,斌斌也曾在医院裏哭闹著说再也不想回家了。对于斌斌一家来说,汾西县是一处伤心地,是他们一家人永远都不想再提起的地方。 “那件事情是个坎儿,我们一辈子也过不去。”王文丽悄悄对记者说,“孩子刚出事时,心裏就是撕心裂肺地疼。现在看见孩子这样,心裏还会时不时地难受。” 说话间,斌斌想去上厕所,爸爸就陪他出了门。斌斌坚持要一个人走,让爸爸在後面指挥他。爸爸喊:“拐弯!”他就拐弯,喊“上台阶!”他就上台阶。王文丽听著斌斌逐渐远去的笑声,向记者表达了自己的忧虑:“斌斌还是太小了,他不明白这个事情对他的未来意味著什麼。我们现在就担心斌斌以後懂了事,会性情大变。”王文丽说到这裏顿了一下,“我现在就是能让他开心一天是一天。” 瑶瑶坐在旁边不说话,凝重的表情和她11岁的年纪不太相符。记者问她:“弟弟出事後,你变了吗?”瑶瑶几乎没有考虑:“以前我不让著弟弟,现在我让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