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小时代
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顾里飞快地翻动着手上的文件,这些文件刚刚从律师手中送过来,不时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上一小口。她的脸上虽然没有妆,但是看起来依然是平静的,甚至带着少女独特的粉红色,像一朵夜晚里盛开的新鲜玫瑰。她从19岁就开始使用顶级保养品,并且每天都喝着一小管的FANCL胶原蛋白——而价格等于别人的两顿饭。所以她的脸,看上去就像是杂志上那些晶莹剔透的妆容模特们一样,。 而现在,她像是任何一个翻看着财经杂志的夜晚一样,表情冷漠而炽热。 顾里妈披着浴袍,慢慢从沙发起身走过来,哆嗦着,然后一把用力抓起她的头发,像一只被刀插进了喉咙的猪一样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这么快就有心情在这里研究遗嘱!逼死了你爸啊!你这个婊子养的!” 顾里的头被扯得仰起来,眼睛像是死人一样地往上翻着,她的脸前所未有地丑陋着。她看着面前疯子一样的自己的母亲,眼睛里是满满的平静和怨毒:“是啊,婊子,你养我这么大不容易。” 顾里妈楞了楞,然后放肆地大笑着,幸灾乐祸地说:“你先看你爸留给你的遗书吧!不过你说的多对啊,你妈就是一个彻底的婊子!我恨不得她也被一根钢筋给插个稀巴烂!” 顾里和她母亲之间的这场战役,终于打响了标志性的第一枪。 九月过去,环球金融中心顶层的观光天阁,以头顶脚下都是悬空的蓝天这样的super high view为利器,征服了所有对高度有变态追求的金字塔顶端的人们。他们看着自己脚下的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满意地喝下172块钱一杯的咖啡。 就像现在的顾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孤独的,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对面朝她走过来两个穿着黑色正装的人,她礼貌地站起来,整了整她身上那件黑色的Giorgio Armani裙子,微笑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顾里。” 对方那个同样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伸出手,非常优雅地握过来:“很高兴见到你,我是Kitty。这是我的老板,宫洺。” 顾里看着宫洺,说:“让我把一切以简单明了的方式来说,那就是:我不愿意我父亲的——现在是我的,公司,以这样的方式,和这样的溢价,被《M.E》收购。”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宫洺一边指着MENU把自己想要喝的咖啡告诉Kitty,一边对顾里说:“我唯一想要纠正的一点,是收购盛古公司,也就是你父亲的,现在是你的公司的集团,并不是我们《M.E》。第一我们并没有那么强势的资本,第二,作为我本人,我其实并没有这个兴趣。收购你们的,是Constanly集团。我今天并不是《M.E》的主编,而仅仅只是Constanly的代表。” “我想作为你们学校最优秀的金融学院学生。你应该非常了解Constanly——这个从三年前突然进入中国的美国集团,它们有一个外号,我相信应该出现在过你们课本的案例分析里,叫做‘吞并巨鳄’,在你们大三的《资本市场》教材的第12章。” “我说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你肯定也非常清楚是因为,两年前归属于Constanly的《M.E》,在之前,也经过了14个月的漫长抵抗但最终依然没有改变被吞并的结果。任何的抵抗在压倒性的资金和高层丝毫不动摇的决策下,都是徒劳的,除非你手里握着盛古公司超过51%的股份——当然,你和我都知道,你并没有,这也是我们今天会坐在这里的原因。” “Good luck,dear Lily.”宫洺那张纸一样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表情,一张漂亮而充满了邪气的俊美笑脸,只是这张笑脸下面有一行小字作为注解:邪恶并且幸灾乐祸,势在必得同时胸有成竹——这和猫用自己漂亮的前爪不断捉弄挣扎的老鼠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冷漠的,居高临下的压倒性对峙。 顾里看着眼前的宫洺,第一次觉得,无论是在学校叱诧风云的自己,抑或是一直在林萧口里听说的女超人一样的Kitty,在宫洺面前,都像是刚刚睡醒的猫咪,在冲着一只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雄狮露出自己锋利的小爪子。 身边的落地窗外,是遥远的地平线,和擦过头顶滚动的絮状白云。 当这个夏天过去的时候,我们终于结束了所有学校的课程,时间一下子变得充裕起来。对于顾里来说,她用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两个学位的所有学分,当然,她赢得所有学院老师的交口称赞。在她最后一次回到学校处理相关实习和学科结业的手续时,所有的老师们都围绕着她,纷纷赞不绝口,像是在拍卖会上点评着自己拿出手的珍藏品。而顾里,站在一群经济学博士硕士们中间,矜持而含蓄地微笑着,看上去就像一只刚刚引得了选美比赛的长颈火鸡。她的表情让人很像要丢一只鞋子到她的脸上去。 而我因为只需要完成一个学位,所以也只用了三年就搞掂了所有的课程。剩下的一年,是所有大四学生都非常忙碌的实习。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需要再以每分钟发送一封E-mail的速度投递自己的简历了--暑假结束之后,我就立刻重新变成了那个一听见手机铃声就会迅速尖叫起来的女助理。飞檐走壁,挑战极限,刚刚穿着问公司借的小礼服去一个高级楼盘巨型的答谢鸡尾酒会之后,马上披头散发地冲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巷子里,蹲在油烟弥漫的炉灶旁边,等待着买一份宫洺莫名其妙从杂志上看到的上海特色小吃。 至于顾里,她根本不需要实习。她爸爸突然留下了一整个盛古集团旗下一共四个公司给她,一共172个员工的眼睛牢牢地盯在她的身上。她父亲的遗嘱里让顾里妈妈在律师事务所闹了整整两个礼拜。原因是顾延盛几乎留下了所有的财产给顾里,只给他的妻子留下了他们在静安区的那套顶级公寓。顾延盛名下的公司50%的股份,有25%直接留给了顾里,却只有5%留给了自己的妻子林衣兰——剩下的20%不翼而飞。 无论是林衣兰在律师事务所的上蹿下跳,还是在门口静坐,抑或是顾里动用了各种人事关系和暗中调查,都没办法查明这20%的股份的继承人是谁。 但这并不是遗书里的最精彩的大秘密。 所谓的虎女无犬父,顾延盛显然比顾里的人生更加得精彩,遗书的最后,顾延盛轻描淡写地告诉顾里,她的生母并不是林衣兰。 当顾里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和她正在房产的中介所里找房子。 有了顾里就没我什么事情了。所以我乐的坐在椅子上翻杂志,我的电话响了,接起来,Neil那个小崽子的声音出现在我的手机里。说实话,自从知道了他喜欢的是男生之后,他对我的吸引力瞬间消失了——但是,我对他的幻想,却瞬间飙升到了某一种白热化的程度。 电话里,Neil用一种像是明天就是圣诞节一样的欢快声音,对我说:“oops,我爸把我赶出家了!我的继母,我现在就宛如童话故事里被恶毒的皇后逼迫的可怜人儿!”我拿着电话,像中风一样嘴角抽搐了起来,我受了Neil那不伦不类的中文恶心劲儿,“OK,OK!Snow White!”我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 五分钟后,顾里扶着额头,心力交瘁地对那个地产中介说:“我要换租一个大的房子,或者是villa。” 因为有了生母养母这个肥皂剧一样的事件发生之后,顾里和她妈之间的关系变得极其微妙和紧张。在之前的一个月里,顾里和她妈都还沉浸在顾延盛的死亡悲痛里面。所以,每当林衣兰歇斯底里地点燃战火,顾里就会奋起应战,战局最后一定会走向这样固定的结局: “你给我滚出去!这个房子是你父亲留给我的!”林衣兰歇斯底里。 “可以啊。那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因为没有钱而来求我替你养老,你那5%的股份不知道够你买多少个HERMES的包包。你省着点花。”顾里反唇相讥。 林衣兰目瞪口呆,显然她没有考虑过HERMES的问题。这可难住了她。顾里得意地翻着白眼,然后闭上眼睛按摩脸上的穴位。生气使人衰老,她当然了解这个。而且保留好足够的精力,保持最佳的状态,才可以随时迎战敌人。 顾里盛情地邀请了我和她一起同住。当然,我还有我亲切的同居密友,Neil和唐宛如。 自从上次顾里生日party结束之后,我就没怎么见到过南湘。我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她除了回寝室睡觉之外,几乎和我没什么交集。有时候甚至也不回来睡觉。我很多次想要靠近她,找她好好坐下来谈一下。但是她的电话要么就是没人接,要么就是隔了很多个小时,才回一条简短的消息,“我在画画。”或者“今天太忙了。” 我知道她是在躲我,更主要的是在躲顾里。 其实我很理解南湘的心情。因为就算是作为非当事人的我,我也很不想和顾里谈到关于席城的那件破事儿。我们唯一有一次提到相关的事情,是在顾里父亲的葬礼上,我们有小声地谈到过南湘,于是顾里本来已经哭红的眼睛更加红了起来。 我走进房间,躺在南湘的枕头上。上面还有她留下的几根长头发,和她洗发水的香味。这么多年我和她一直都用同样的洗发水。但是我的头发却毛毛躁躁的,她的头发却又直又亮。她就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眼泪流进南湘的枕头里。 在搬进新家之前,顾里还要面对一个最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父亲的公司就职。作为继任父亲的执行董事和总经理,她需要组织第一次全公司的股东大会。 会议室里挤满了人,顾里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作为持有盛古集团5%股份的股东,她如同一个贵妇一样坐在会议桌前面,穿得像一个欧洲中世纪的古董花瓶。而其它的人,全部都是黑色西装加领带,顾里觉得他们穿得和之前出席自己父亲葬礼时没有任何的区别。顾里觉得像一种高级的讽刺。 顾里也没有和她妈打招呼,只是低调地在她母亲身边坐了下来,她并没有选择会议桌的首席位置——她不想显得过分高调。她轻轻别过头去,对她母亲说:“等一下,我不指望你会帮我,但是,看在上帝和我刚刚被烧成了灰的父亲也就是你老公的份上,你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否则,很容易搞得你今后的日子,别说HERMES了,你连一个LV都再也买不起了。”说完这句话,顾里就坐直了身子,没再理林衣兰了。这番话显然非常奏效,林衣兰表情非常地忧虑。她甚至从桌子下面伸手过来握住了顾里,悄声而严肃地说:“我支持你!” “你好,Lily,我们又见面了。”Kitty画着精致的妆容,像一个漂亮的陶瓷娃娃。 顾里僵硬地把头转过去,就看见了宫洺那张桀骜不逊却异常英俊的脸,他一身灰色的GUCCI窄版西装,领口是最新一季fashion show上标志性的贵族羽毛别针。 “目前,Constanly集团收购了33%的盛古的股份,一部分来源于外界的持有,一部分来源于今天与会的一些高层管理人员,我作为Constanly集团的代表,出席今天的会议,并且在会上,希望完成对今天在座剩下部分高管手中9%的股份的收购。届时,Constanly集团对盛古的控制将达到42%。具我所了解,前主席顾延盛先生留给女儿及妻子的股份分别为25%和5%,也就是说,总和只有30%,在另外20%股权至今并未明确的情况下,我希望由持有绝大多数盛古集团股份的Constanly集团代表,也就是我,来主持今天的会议。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宫洺不急不慢地念完了这一段对话之后,他才轻轻地从文件里抬起目光,缓慢地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顾里极力掩饰惊慌的脸上。 半眯着眼睛的雄狮,懒洋洋地打出了第一个哈欠。 第二天早上,当我和简溪两个人拖着我的四个巨大无比的箱子筋疲力尽地到达新家门口时,我遇见了顾里 她指挥着那些搬运工人“白色的箱子放进储藏室,暂时不要打开,黄色的纸箱放在客厅里,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绿色的纸箱里都是衣服,放到我的卧室就行了”。 当我和简溪瘫倒在沙发上,唐宛如麻木而崩溃地坐在地板上不知所措的时候,顾里轻飘飘地走到了客厅中间,她看上去棒极了。在她指挥着所有的人把她车上那11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全部弄了进来并且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妥当之后,她的头发依然一丝不乱,小裙子依然服服帖帖地裹着她纤瘦的模特身板,甚至她的小麂皮短靴上,都没有一点灰尘,而对比一下我们三个,我们简直就是刚刚从山西挖完煤回家的矿工。我从沙发上挪去抱住简溪的头,小可怜,我看他都快哭了。 她看着我们三个,心疼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电话:“Lucy,第二车的司机快到门口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同时,你可以让第三车的司机出发了。” 简溪在我旁边一头昏死过去。 我躺在简溪的怀里醒过来的时候,他也早就醒了,他撑着一边的胳膊,正低下头看我。我抬起头在他温暖的嘴唇上与他进行了一个持续十秒钟的吻,然后满脸潮红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等我坐起来之后,我才发觉周围气氛的诡异,整个房子里实在太安静了,我转头瞄了瞄窗外,看起来差不多是傍晚的光线。我问简溪她们折腾完了没,简溪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哦,他的棉花还没拿下来。 我拉着他,一起走出房间,当我们走进客厅的时候,我揉了揉我的眼睛,我有点觉得自己没有睡醒,像是产生了幻觉。 离我轰然栽倒在床上的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焕然一新的豪华客厅。 而这个豪华的客厅里,此刻正坐着三个光鲜亮丽的帅哥美女,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很久,终于认出来了,是头上裹着毛巾正在做面膜的唐宛如。 只是我并不能理解她的心态,要知道,坐在这样三个人中间,裹着毛巾做面膜,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和多么迟钝的羞耻心。 我有点郁闷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在简单地喝茶而已,他们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财务报表,项目企划,投资曲线,公司人事档案……如果不是他们几个慢悠悠的像是在巴黎下午三点喝下午茶的状态的话,我简直要认为他们是在开会了。 “你们丢这么多东西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在开会呢。”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把目光从那一堆我看都不想看的东西上移开。 “我们确实是在开会啊。”顾里抬起头,非常认真地看着我。 “我们在讨论,如何才可以保住顾里家的公司,不被别人以目前这种不合理的溢价收购。”顾源斜靠在沙发上看我。 “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宫洺内部的人,问清楚宫洺计划给盛古高层们的offer,然后,我们再以同样的价格,迅速出手,把游散在外的股份收购回来。因为毕竟现在除了宫洺手上掌握的,和我们家里掌握的股份之外,游散的股份不会很大,所以,这笔钱也不会很大,我们可以用我和我妈的股份作为抵押,问银行申请贷款,然后一次性搞定。”顾里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她的红茶,甩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给对面的两个帅哥:“How about that?”